大学校园民主女神被移　六四印记何处寻？

香港在“国安时代下”的平安夜，一天之内顿失三大“六四标记”，包括矗立香港大学的“国殇之柱”、位于香港中文大学的民主女神像和位于香港岭南大学的“天安门大屠杀”浮雕，事件令社会哗然。其中，竖立在中大11年的“民女”，不但属纪念“六四”重要标誌，更融入香港学生各种自由民主的活动。本台曾访问时任中大校长沉祖尧，问及允许“民女”摆放的原因时，沉称“大学应兼容并包”。而当年促成“民女”落户中大的前中大学生会会长黎恩灏，接受本台专访称，如今的大学自主已不存在。

竖立香港中文大学11年的民主女神像，由美籍华裔凋塑家陈维明，依照1989年天安门广场上被推倒的民主女神製作，甚具象徵意义，但这香港“民女”的竖立却一波三折。

2010年5月底，香港支联会获美籍华裔凋塑家陈维明借出其两件作品，包括民主女神彷像和“天安门大屠杀”浮凋。作品抵港后，运往铜锣湾时代广场展出，遭港警没收，13名支联会成员被捕，引起社会强烈迴响，陈维明赴港了解时更被拒入境。事件引起公愤，在舆论压力下，警方最终归还女神像。对于“民主女神”落户中大的原因，翻查当年《中大学生报》报道指，时任中大学生会会长黎恩灏当时认为，中大学生会作为支联会的创会成员，而且在参选政纲中已阐明“要向同学传承八九民运的精神，推动中国民主”，基于学生会认为“新民主女神像有着纪念六四事件的意义，也代表我们追求自由民主的社会”，故提出将陈维明的民主女神像和浮雕移送中大永久摆放，与香港大学的“国殇之柱”互相呼应。但遭校方以“必须坚守政治中立”为由拒绝，校内外群情汹涌，斥校方政治打压。后来，中大为免与学生冲突，暂准学生摆放在校园，而浮凋则安置在岭南大学。黎恩灏当时在中大集会中曾这样说。黎恩灏：“我在此呼吁、恳求大家，如果有一日大学要将民主女神像和浮雕移离中大，我呼吁大家回来中大，保卫女神像。”中大选择在凌晨拆走民主女神像

不过11年后，香港市民连保卫民主女神像的机会都没有。当港人还在消化“国殇之柱”在港大被消失时，中大民主女神像连同岭大的六四浮雕在周五（24日）平安夜凌晨，在毫无预警下迅速被拆走。

对民主女神像突袭被移走，黎恩灏向本台称，认为在《港区国安法》实施后，已是“意料中事”。

黎恩灏：“我其实都不意外，港大鬼祟地将‘国殇之柱’搬走，而其他大学彷傚做法，以闪缩方法，将悼念‘六四’的凋像移离校园。尤是在国安法通过后，港府‘洗太平地’式行动是从来未停止。”

前中大校长沉祖尧 :大学应“兼容并包”

本台2011年曾访问时任中大校长沉祖尧，了解允许“民女”摆放的原因，他坦言在决策过程中“有压力”，但认为大学应“兼容并包”。

沉祖尧当时说：“我觉得大学教育应该是兼容并包，不同理论与看法应该被允许“百花齐放”，学生会要求把民主女神像移入校内，是表示对某种意识型态的认同，不会因为他们讲的和别人不一样就不被允许。”

不过，如今中大称“大学从未准许该雕像于校园展示”，又以“曾参与安排雕像于校园展示的支联会和中大学生会已解散”等为由，在未有任何对外知会下拆走“民女”。

对此，黎恩灏认为，校方绝对有能力联络创作者、雕塑家陈维明去釐清拥有权，但校方并没有这样做，“不但是不尊重作者”，将拆除“民女”矮过于支联会和中大学生会，而中大学生会的解散更是校方一手促成。

他还表示，中大对事件是“选择性”表述，称当年民主女神像落户中大后，沉祖尧和校方主管，一直都有与其任内的多届学生会沟通，认为从中大声明所见，是属于“用程序包装的政治决定”。

对于如今的中大，黎这样说。

黎恩灏：“我认为，在国安法之后看不到任何大学愿意展示校园内独立的意志，或珍惜多元、保障言论自由的空间。也看不到大学有採取以保护学生利益作为出发点的态度，反而处处配合港府洗太平地，甚至是改写历史。”

民主女神像多年来成为追求自由与公义的标记

在中大的“民主女神”过去11年对港人意义，超越纪念“六四”事件，“民女”经常“融入”学生的各种抗争活动，在香港城市大学、香港浸会大学也有“民女”彷製品竖立，在2019年反修例运动、2014年“雨伞运动”，甚至是同志平权运动等各大小运动中，都有不少学生和市民上前挂上标语，表达诉求，成为追求自由与公义的标记。

黎恩灏认为，不论是“民女”、六四浮雕和“国殇之柱”在香港校内展示都有“教化”作用，尤其是下一代和中国来港人士，让他们知道香港拥有表达自由和不同意见的声音。

记者：李智智 郑日尧　责编：胡力汉　嘉远 网编：郭度

转载自 自由亚洲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