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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10月 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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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思想文化长廊 – 宗教改革的集大成者约翰·加尔文第四节 尝试重塑日内瓦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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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加尔文留在了日内瓦,他首先起草了一份《信仰告白》,要求日内瓦人宣誓服从。接着又草拟了一份文件,提出四项改革,交给市议会,要求他们通过执行。加尔文开始按照他的信念来建造一座上帝之城。

加尔文Jean Calvin (1509-1564),宗教改革的集大成者。

问:看来,加尔文想在欧洲的中心建立一个基督教的中心,来和罗马的天主教中心作对比。

答:他确实有这个想法。这里有个概念,要给听友们澄清一下,那就是天主教和基督教这两个名词的不同用法。首先,一般说来,在谈到世界上的主要宗教派别时,比如当我们说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时,我们用基督教这个词来代表以耶稣基督为信仰对象的宗教派别,在这个最宽泛的意义上,我们不用天主教这个名称。其次,在谈到基督教内部的派别时,我们会用天主教、东正教、基督教这些名称,这时天主教特指自罗马以来的基督教信仰,或称为旧教。Catholique天主教这个词,它来自希腊文Katholike,这个意思是普世的、大公的,所以天主教亦称大公教。于此相关,基督教这个概念的外延反而缩小了,特指宗教改革后的基督教,也就是所谓新教。路德宗、加尔文宗都归属在新教范畴之内。在中国,基督教这个词基本就是指新教,也就是路德、加尔文这一派。这就是你说的加尔文要建一个基督教中心,来和天主教的罗马作对比。因为在宗教改革家看来,罗马已经堕落腐化,需要重振对耶稣基督的信仰,使基督教纯洁化。加尔文就是抱持这个理想来改造日内瓦城的。

问:那么加尔文的具体做法是什么呢?

答:加尔文向日内瓦议会提出了四点建议。第一点,对参加圣餐礼的教徒,要有资格审查。按加尔文的说法,“一个教会若不按理分领主的圣餐,是不可能有良好秩序的。人若没有一颗敬畏之心,就不可到饼和杯面前来。为了维持教会的健全,开除教籍的纪律是必要的。我们认为有必要建立监督制度”。这就是说加尔文组织的教会,对信众的品行,有评定权,你得是个好基督徒,才有资格领圣餐。而在从前并没有人去审查和监督信众的品行如何。加尔文要建立监督制度,而且他公开要求教会拥有开除信众教籍的权力。而从前这个权力是属于教皇的。建议中说,“教会通过忠信的兄弟姐妹在城里各处的观察、注意,可以了解到谁不按基督教导生活,然后教会按基督在《马太福音》第十八章设立的顺序,进行劝说、批评,最后一步是教会作出开除的决定,由议会来执行”。这一条立即引起日内瓦许多议员的反对,他们说,我们要在自己的城里设一位新教皇吗?我们有许多条法律可以惩罚恶行,教会不应该侵占这些权力。他们认为,教会、牧师,你的工作就是讲经传道,为什么要有控制市民的权力呢?因为我们知道,一旦教会自己拥有了开除信众教籍的权力,那教会就会凌驾在世俗政权之上。而加尔文却相信,没有监督、执行权,就不可能让每一个信众去诚心诚意地侍奉上帝。

问:加尔文这是想拥有一种惩罚权来推行他的革新教会的设想。

答:是的。那第二条改革就是要依据《福音书》,重新审视婚姻方面的规定。他认为从前教会与婚姻有关的规定,都是教皇任意颁发的,混乱不堪。所以要彻底清理。第三条改革,是要专门给儿童编写一本教理问答,让孩子从小就能接受正确的宗教观念。第四条,是要让参与宗教仪式的信众,同唱赞美诗。而从前天主教的礼仪,是神父用拉丁文唱,信众只是盲目的旁观者。听友们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加尔文的这四条改革建议,围绕着一个中心,就是让信众有参与感,使教会不再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教阶体系,而是一个平等参与的团体。这其实是路德所说的,教会之内,人人皆教士的具体化。日内瓦教会对这些建议一直拖着不批准,因为日内瓦城有一批人,讨厌这个法国教士,要强加给他们一种新秩序。这个秩序严苛、枯燥,会破坏他们往日自由和放纵的生活。此时,伯尔尼的教会要求日内瓦恢复传统天主教的礼拜仪式。日内瓦又新选出了三位与加尔文作对的行政长官,他们试图把加尔文所做的改革一笔勾销。结果,在他们的煽动下,那些反对加尔文严格监督信仰活动的信众,开始扰乱加尔文的讲道,威胁要把加尔文和法雷尔扔进罗纳河。他们走在街上,会有人向他们吐口水,天黑之后,有人来踢他们的门,甚至有人在街上鸣枪,吓唬他们。市议会的官员要求加尔文遵照伯尔尼的命令,依照老规矩讲道和行圣礼,并威胁说,如不照办,就停止他们的复活节布道。但是加尔文不服从议会的命令,坚持作复活节布道。他愤怒地指责那些不遵守他所改造的礼仪的信众,并坚决不给这些人行圣餐礼,以至暴民冲上讲坛,险些闹出流血事件。随后日内瓦议会作出决议,限加尔文、法雷尔三天之内离开日内瓦,也就是将加尔文驱逐出日内瓦。无奈,加尔文在1538年4月25日离开日内瓦。他改造日内瓦的计划失败了。

问:加尔文是不是急于求成,对日内瓦人过份严厉了?

答:我想有这个原因。加尔文后来自己也反省,他一直思考在日内瓦的失败,写信给法雷尔说,“我们愿意在上帝面前承认,我们不够老练,我们被上帝管教是应该的”。他把这次失败看作是上帝对他的考验。离开日内瓦在巴塞尔停留了一段以后,他最后安居在斯特拉斯堡。在这里聚集了许多从法国逃出来的新教徒,也就是胡格诺派。加尔文重新在讲坛上开始布道,这回他是给自己人讲,所以格外尽心。在这个安静的环境中,他完成了《基督教要义》的第二版,并把它翻译成优雅的法文。在这短暂的安宁期间,他结婚了。他的妻子依多莱特·戴波尔温柔美丽,后来她成了加尔文的助手,对加尔文后来的事业给予极大的帮助。1539年,加尔文被斯特拉斯堡市推选为代表去参加查理五世召开的帝国会议,当时查理五世面对土耳其大军的压力,他急于让天主教与新教的力量团结起来,去对抗真正的异教徒。在这个会议上,加尔文结识了马丁·路德的左膀右臂梅兰西顿。梅兰西顿告诉加尔文,路德读过他的著作,并且路德曾在给加尔文的朋友布塞尔写的信中说,“请代我向加尔文致敬,我特别喜欢读他写的书”。加尔文也通过梅兰西顿转给路德一封信,信中说,“假如我能飞到您那里,哪怕短短几个钟头与您在一起,我也会很享受。在此世,我们没有得到此机会,我希望我们很快就会在上帝的乐园中相见。别了,基督最出色的传道人,我永远尊敬的父亲”。可惜这两个巨人竟无缘相见。凡·赫尔马斯说,“若是上帝选择,使宗教改革的巨人们,在他的基本信念上相聚,谁能想像,新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这个历史的遗憾,也只能留给我们一个想像的空间了。

转载自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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