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赋翔:软硬兼施?澳籍作家杨恒均被中国判处死缓
滚动 推荐 大众观点 国际 中国大陆华裔澳籍作家杨恒均(又名杨军)本月5日被中国法院以“间谍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澳大利亚政府召见了中国大使抗议,澳总理阿尔巴尼斯在堪培拉对记者们说:“首先,我们要向中方表达我们的错愕、绝望和沮丧,但简单地说,这项判决令我们愤怒”,

华裔澳籍作家杨恒均(又名杨军)本月5日被中国法院以“间谍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澳大利亚政府召见了中国大使抗议,澳总理阿尔巴尼斯在堪培拉对记者们说:“首先,我们要向中方表达我们的错愕、绝望和沮丧,但简单地说,这项判决令我们愤怒”,“我们将继续做出最强烈的交涉,当然,我们在昨天已召见了中国大使,但是我们将在所有层级进行交涉”。
对于杨恒均获死缓一事,有观察者指出,中国政府应是再次祭出“人质外交”,中澳关系在去年年初回暖,双方举行了部长级直接会谈,2023年10月,被中国扣押超过三年的澳籍华裔记者成蕾获释,中澳似乎互相发出了愿意改善双边关系的信号,但好景不长,去年年底澳潜水员潜入水中作业时被中国军舰声纳冲击导致受伤,澳大利亚提出严厉谴责,而中方不仅态度强硬,甚至于今年年初直接判处杨恒均死缓,”这是‘软硬兼施’,也是‘人质外交’”。
死缓判决令人震惊
杨恒均案的判决结果令他的家人和支持者感到震惊,综合媒体消息,现年58岁、曾供职于中国国安部门的杨恒均有“民主小贩”之称,但他的作品往往回避对中国政府进行直接批评。2019年,杨恒均在广州机场被逮捕,中国当局后称其“涉嫌从事危害中国国家安全犯罪活动”;2020年,中国政府在拘留杨恒均一年多之后,正式对其提出指控,同年10月,杨恒均被正式指控犯有“间谍罪”;2021年5月27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秘密开庭审理杨恒均被控的间谍案,之后多次延迟对他的宣判。
杨恒均的家人称,他被关押期间遭受了超过300次审讯以及长达6个月的强烈折磨。杨恒均的支持者则描述中国政府的一系列行为是“政治迫害”,“人权观察”亚洲部主任皮尔森说,杨恒均案引发了大量关于正当程序的关注,目前的结果“令人发指”,“他会见律师遭到限制并被拖延,案件关门审理,杨本人还声称审理期间遭到虐待、被强迫认罪”。
另有澳洲媒体披露,杨恒均身在澳洲的儿子曾指父亲的健康状况堪忧,且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去年杨的家人还致信安东尼.阿尔巴内塞总理,警告他的健康状况正在迅速恶化,“一位支持者也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杨恒均博士的家人对这一消息感到震惊和悲痛,这是在最坏的预期的极端情况下发生的”,“58岁杨恒均的健康状况一直备受关注,他的一个肾脏上有一个巨大的囊肿”。
澳洲传唤中国大使抗议
杨恒均尚有途径进行上诉,澳大利亚广播公司发表分析指出,这次的判决结果也有“正向”的一面,因为如果没有正式的判决结果,杨恒均有可能无限期地受到中方拘留,“杨恒均的处罚包含了2年的缓刑,本质上就意味著堪培拉得到2年的协商期”。
澳大利亚外交部长黄英贤当天早些时候表示,澳大利亚政府对这一决定感到震惊。她在新闻发布会上保证,堪培拉将“以最强烈的措辞”做出反应,“我们一直呼吁按照国际准则和中国的法律义务,为杨博士提供基本的正义标准、程序公平和人道待遇”。她说,“所有澳大利亚人都希望看到杨博士与家人团聚,我们不会放弃我们的主张”。
杨恒均案宣判后,中国驻澳大利亚大使肖千被传唤至澳洲外交贸易部寻求解释。澳洲副外长阿达姆斯与中国大使的会面持续了20分钟,中国大使离开时无视媒体的提问。澳大利亚政府已请求释放杨恒均博士,但官员们无法出席 2021 年开始的对杨博士的不公开审判。
中澳关系再陷冰点
针对杨恒均案的走向,有分析者指出,此案和2020年发生的成蕾案是中澳关系恶化的缩影。被以“为境外非法提供国家秘密”罪被起诉的成蕾于去年10月11日获释,她此前是官方英文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财经记者,2020年8月13日被中国执法部门抓捕,其后在未被起诉下遭单独囚禁六个月,法院曾于2022年3月闭门开庭审理案件,但此后一直将其收押候判。
当时阿尔巴尼斯否认其获释是堪培拉与北京进行任何政治谈判的结果,他还承诺,将继续争取另一名被扣押澳大利亚公民杨恒均早日获释。遗憾的是,成蕾案并非中国政府诚意的示好,而是软硬兼施的手段,更是对澳大利亚的警告。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政府日前低调更改了2019年一场外交部记者会的官方纪录。中国驻澳使馆发言人的声明也显示指出,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澳大利亚籍”被告杨军间谍案一审公开宣判,认定杨军犯下“间谍罪”,判处死刑,缓期2年执行,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声明中的措辞显示中方确实已不再将杨恒均视为中国公民,记录上,时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的陆慷,说杨恒均是“中国”公民,如今中国官方删除了更改了纪录,将文字替换为“这个”公民。
分析认为,中国官方不再将杨恒均视为完全的中国公民,结束过去5年来有关于中国是否完全承认杨恒均是澳大利亚公民的争论,中国官方在记者会记录上的微妙措辞转变也是对澳大利亚的明示,要求澳大利亚在两国关系上向中国政府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