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进：以哈冲突持续升级  死亡让和平难以实现

自10月7日哈马斯从加沙袭击以色列和以色列进行压倒性的反攻以来，伴随着伤亡人数的增加，以哈冲突陡然升级。不止线下实战，以哈间的冲突正在迅速演变成一场网络上的世界大战，凸显着全球秩序的脆弱和全球地缘政治的割裂。

“两国方案”是正解还是遮羞布

曾被巴以双方不少人视为毫无希望且被埋葬已久的和平进程遗物——主张巴以各自建立并存主权国家的“两国方案”在此次战火中重现，并获得了新的关注，一时间竟成为对这场多年来最严重的巴以流血冲突的补救措施。

美国总统拜登此前在谈到以哈之间的战争时表示，在美国看来，两国方案的落实是必然结果。英国首相苏纳克、法国总统马克龙也认为两国方案是实现和平的最稳妥途径。到底因为缺乏其他可行替代方案，“两国方案”如今衍变成了一个阶段性“共识”，甚至引来了交战双方的权衡。

然而，哈马斯的攻击和以色列的军事回击共导致1万3千多人丧生。特拉维夫大学政治学家乌里尔·阿布洛夫认为，双方大批人员的死亡已经让和平不可能实现。

以哈厮杀将平民推入地狱

自从哈马斯10月7日对以色列发动大规模袭击后，以色列对加沙发动了连续不断的轰炸，并从10月27日起发起地面行动。在以色列轰炸中丧生的绝大部分是平民。根据哈马斯政府的卫生部统计，已有11320人丧生，这其中4650名是儿童。

哈马斯的野蛮袭击和以色列在加沙残暴的军事反应，持续月余至今，令数千名平民仍被困于其毫无人性的厮杀中。日前，数千名巴勒斯坦人，包括病人、刚出生的婴儿，在以色列连续不断的轰炸中流离失所的平民，拥挤在加沙市中心最大医院希法医院。以军的数辆坦克就停留在希法医院门口，以军与哈马斯民兵激烈厮杀、以色列空军轰炸不断，11月15日，医院大楼的过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冷藏停尸房已经停电，近200名巴勒斯坦人不得不被埋葬在乱葬坑中。

在以色列方面，大约1200人被杀害，根据特拉维夫当局，其中绝大部分是平民，而且绝大部分死于哈马斯大规模攻击当日，其惨烈的程度为以色列1948年建国以来首见。哈马斯攻入以色列当日，据以色列军方统计，其掠走了大约240名人质。

巴以曾错失和平机会

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如今正在遭受的苦难其实没有必要发生。2000年12月23日，巴勒斯坦人曾得到在约旦河西岸约95%的土地和加沙地带100%的土地上建立自己国家的机会，一度让这两个国家都有机会主宰自己的命运。

根据当时的提议，以色列还会把本国的一些土地交给巴勒斯坦人，作为让西岸以色列定居点的80%继续存在下去的补偿。按照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提出的方案，巴勒斯坦人将控制东耶路撒冷的“阿拉伯区”。许多难民也将从以色列返回新建的巴勒斯坦国（不再有权返回以色列）。只是这个方案充满了复杂性，以色列、巴勒斯坦和美国三方也在方案产生过程中犯了许多错误。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之间的暴力冲突也对后来的和平努力产生了双向影响。勒斯坦人错过了机会，相信很难再次看到这种选择放到谈判桌上。

直到特朗普总统任内，美国不再把精力放在解决巴勒斯坦问题之上，转而关注以色列与阿拉伯邻国关系的正常化。拜登政府虽然忠于两国方案的梦想，但基本上采纳了特朗普的蓝图。特朗普的中东问题特使杰森·格林布拉特指出“两国方案”的最大问题之一是，它未能解决巴勒斯坦社会某些阶层和其他地方目前存在，并可能继续存在的对以色列的真实威胁。”

布朗大学大屠杀和种族灭绝研究教授奥马·巴托夫也认为，两国方案不现实，因为这会产生经济上虚弱的巴勒斯坦，依赖以色列，“因为西岸有50到75万犹太定居者，他们的离开就意味着内战。”

以色列官员表示，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与哈马斯的战斗上，可能将持续数月，任何关于和平进程的讨论都必须等到停火之后。而这对于深受以色列对加沙的轰炸封锁以及约旦河西岸紧张局势之苦的巴勒斯坦人来说，建国的希望看来更加渺茫。

不过，两国解决方案依然可能，即使在哈马斯10月7日攻击以色列和以色列压倒性的反攻后，很多人依然认为这是唯一的前途。因为巴以双方都可能认为这不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多数人之间的冲突，他们都希望在没有激进领导人的情况下和平共处。

曾在上世纪90年代末和2000年代初帮助领导以色列与巴勒斯坦协商的吉里德·谢尔就巴以谈判发出一系列提醒，他认为巴以双方必须在开始时拿出谦让姿态，政治进程的重点是结束战斗，而不是就各自建国的细节进行利害攸关的谈判。他说双方都需要新的领导人，因为现任领导人已被证明不愿或没有能力达成协议。最重要的是，必须击败哈马斯，加沙地带也必须实现非军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