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超：“拜习会”达成芬太尼协议或成打响美中缓和关系“第一枪”？

11月15日，美国总统拜登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旧金山斐洛里庄园举行了长达四小时的会谈，这是两人去年11月巴厘岛会晤以来的首次面对面交流，旨在稳定双边关系。会议伊始，拜登即在开场白中以“确保双方竞争不会蜕变为冲突”言论道出峰会要旨，习近平则以“我坚信双边关系的未来充满希望”来回应。

本次拜习会近期受到各界关注，美中关系的未来走向也引来众多猜测，其中最为广泛认可的是，双方在台湾问题上似乎障碍照旧。期间拜登强调了维持台海和平与稳定的重要性，但在峰会前，美方一直怀疑中方会干扰台湾总统选举，中方对美国的防备之心亦甚重。

不过峰会结束后，拜登以“取得了进展”，“具有建设性且富有成效”来描述该会晤。另有媒体分析，尽管美中在众多议题分歧犹存，但目前美中的态度均有了相应的缓和，因为美中现在有共同的利益方向，“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两国元首同意建立人工智能政府间对话，成立中美禁毒合作工作组，开展禁毒合作”，“打击芬太尼被视为美中间仍存合作与示好空间的少数议题之一”。

关于打击芬太尼协议

在科技制裁、军事交流、台湾议题、民主人权等方面，目前两国都没有给出更明确的结果，但唯独在合作打击芬太尼的协议上，美国总统拜登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15日举行的峰会上正式宣布达成一致。协议仍在进行最后的修改，知情人士透露，该协议下，北京同意打击那些制造并出口芬太尼原料的中国化学品公司。

相应地，拜登政府同意取消对中国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国家毒品实验室的制裁。2020年5月，美国以该中心涉嫌在新疆参与破坏人权为由，将其列入出口管制实体清单。

芬太尼是一种药效极强的合成阿片类药物，在医学上用作止痛药和麻醉剂，例如癌症晚期的治疗，其效果比吗啡强50到100倍。在美国，芬太尼是一种处方药，但也有大量非法制造的芬太尼流入美国境内。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数据显示，芬太尼的效力是海洛因的50倍，吗啡的100倍，非法芬太尼“因其极端强烈的药效而经常被添加到其他药物中，以使药物更便宜，更有效、更容易上瘾”。

芬太尼现已成为18岁至49岁美国人的首要死因，美国司法部数据显示，2019年至2021年间，过量使用芬太尼致命的人数增加了约94%，每天大约有196名美国人死于芬太尼。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的报告则指出，2019年之前，中国是“运往美国的非法芬太尼、芬太尼相关物质和生产设备的主要来源”。

美中禁毒合作暂停

中国与美国在遏制芬太尼供应方面的合作曾取得一些成果，但在2019年之后，北京在双边禁毒合作上与华盛顿渐行渐远。这一冷却势头在2022年8月5日达到顶峰——时任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访问台湾后，中国正式宣布暂停与美国的禁毒合作。

某些用于生产芬太尼的前体化学品在国际上属于非列管化学品，但在中国生产和从中国出口都是合法的，北京以此声称，它无法限制并不非法的前体化学品的出口。为此美国在批评中国未积极配合打击芬太尼的非法贸易的同时，呼吁中国对于前体化学品的运输采取“了解你的客户”的做法，比如对客户身份进行识别和核实，以确保这些化学品不会流入制毒渠道。

除此之外，美国多次采取行动打击芬太尼的跨国供应链。今年5月底，美国财政部以销售压丸机、参与生产非法合成的芬太尼为由，制裁了中国、墨西哥的17个实体与个人；6月下旬，有4家中国企业及其8名高管与员工涉嫌参与制造芬太尼、欺诈海关，遭美国司法部起诉。事后中国谴责美国“任意拘押”、损害中国公民人权与中企利益，而美国再于今年7月主办了一场关于芬太尼的在线会议，表示希望全球各国与中国洽谈，促其出手打击毒品流通。

拜登的重要“业绩”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芬太尼前体化学品供应商，中国把与美国的禁毒合作与美中地缘战略关系紧紧挂钩。拜登政府一直在努力解决芬太尼的扩散问题，这将是其取得的一项重大成就。针对芬太尼的议题，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日前曾告诉记者，“我相信我们（美国和中国）存在利益重叠，像是我们都希望共同打击非法的芬太尼贸易”。

此次拜习会是习近平自2017年后再度拜访美国，两位领导人讨论了俄乌战争、以哈冲突，以及人权、人工智能与公平贸易等议题。外界普遍认为这次会晤不会有太多具体成果，但打击芬太尼协议将成为拜习会的“第一朵烟花”。有媒体指出，两国能在芬太尼问题上取得共识，可以传递缓和世界紧张局势的信号。

此外，拜登将解决芬太尼类药物危机作为其政府优先事项之一，他正在为明年的总统大选做准备。届时，拜登很可能再次与特朗普对决。中方将会为打击芬太尼协议提出一揽子计划，而这项举措有可能为拜登带来一场重大胜利，拜习会预计宣布的打击芬太尼协议，将标志着白宫在选民公认的大选优先考虑问题上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