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进：普里戈津的“遇难”和“难脱干系”的普京

曾掀起兵变的俄瓦格纳组织首领普里戈津乘坐的私人飞机坠机后，俄罗斯总统普京于近日签署了一项即刻生效的总统令，要求包括瓦格纳成员在内的相关人员宣誓效忠。这则在克里姆林宫网站上发布的法令指出，相关誓言是作为“捍卫俄罗斯精神和道德基础的一个步骤”，宣誓内容要求宣誓者承诺“严格遵守指挥官和高级领导人的命令”。

8月23日，一架从莫斯科飞往圣彼得堡的私人飞机在特维尔州坠毁，机上所载10人全部遇难。普里戈津被曝乘坐了这架坠毁飞机，当人们普遍认为他已死亡时，俄官方却一直未明确证实其死讯，直至27日，俄罗斯调查委员会称，经DNA鉴定结果确认机上所有死者身份与此前乘客名单相符，确认普里戈津在坠机事件中遇难。

普里戈津所乘飞机机型20年来仅有一次事故，因此外界已普遍认为，普里戈津是遭普京政府暗杀。

在普里戈津出事后不久，当时正在库尔斯克出席“库尔斯克战役胜利80周年”纪念活动的普京紧急启程返回莫斯科。从网传视频中可以看出，普京一行的专车行驶速度极快，并有多辆警车随行，这也足以说明，普里戈津坠机事件引起了俄罗斯的高度关注。

“死于非命的叛将”

今年6月23日，普里戈津在一段30分钟的视频中说，“入侵乌克兰是腐败精英的一场“敲诈”，他们只是为了追逐金钱和荣耀，不关心俄罗斯人的死活。”迅速加剧了普里戈津与俄军领导层的不和。6月底，普里戈津指挥瓦格纳部队武装哗变，同俄罗斯军事领导层对抗。普里戈津继续在社交网络谴责俄罗斯军队攻击他的部队，扬言要报复，并在俄罗斯本土部署了他的部队，不久后声称，瓦格纳已控制了南部城市顿河畔罗斯托夫，该市距俄乌边境不到100公里，是俄罗斯南部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普京痛斥普里戈津是叛徒。而就在其部队向莫斯科挺进的时候，普里戈津接受了一个交易，同意流亡白俄罗斯以换取无罪之身，取消了这次短暂的兵变，但兵变已对俄罗斯表面上的政治稳定构成了挑战。

8月25日，担任普里戈津发动“兵变”事件时关键调停中间人的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在“空难”事件发生两天后说，发生的一切令人作呕，“我无法接受，无法想象是普京所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都是男人，战争就是战争。但是，那三名飞行员和一名空乘，他们犯了什么罪？飞机上有一半的人与瓦格纳的兵变事件毫无关系。这就是我不理解、不接受的原因。这件事是不可接受的”。

被普京一手制造

普京和普里戈津的往来长期以来一直是个谜，但普里戈津经常被认为是普京一手制造出来的，是普京忠实的帮手。他的雇佣军团在莫斯科的授意下在境外执行艰苦和肮脏的任务，包括在中东、非洲和乌克兰。在普京2022年2月大举挥兵乌克兰后，普里戈津开始采取公开的高姿态，去年，普里戈津才承认瓦格纳集团由他创建并经营。他通过招募合同兵、将俄罗斯监狱里的囚犯吸收进来，把瓦格纳集团打造成了一支估计有5万人的部队。

普里戈津于1961年出生于圣彼得堡，那里也曾是普京的老家。普里戈津曾在20世纪80年代因抢劫和其他罪行入狱九年。

普京在普里戈津搭乘的飞机坠毁一天后的谈话中说，他在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认识了普里戈津。普里戈津则曾在受访时说他第一次见到普京是2000年。

普京在电视转播的会议上评价普里戈津是个“命运复杂但才华横溢的商人”：“他一生中犯过一些严重错误，但也取得了必要的成果，不会忘记他和其他瓦格纳集团人员在乌克兰战事的贡献。”普京说，俄罗斯调查人员将把坠机事件调查“到底”，并对坠机遇难者家属表示慰唁。

在乌战事中，普里戈津经常在前线附近录制视频，为战场上的胜利邀功，称赞其部队“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最有经验的军队”，并痛斥俄军领导层。在国内的民意调查中，他已成为最容易认出的俄罗斯政治人物之一。

普里戈津的私人葬礼已在家乡圣彼得堡郊区一个墓地举行，并未对公众开放，而普京也不会参加。从社交网流传的片段可见，普里戈津的暗色花岗岩墓碑近放满鲜花，大部分为红玫瑰。

普里戈津之死让普京更强大

曾对普京造成空前挑战的普里戈津，他的死对乌克兰战争几乎不会产生影响。瓦格纳在今年春季的激战中已经元气大伤，普里戈津的死又让它成了一支群龙无首的队伍。今年5月，瓦格纳在攻占乌克兰东部城市巴赫穆特的过程中损失惨重。过去3个月里，俄罗斯军队在没有瓦格纳帮助的情况下继续作战，因此在普京眼里已大有改善。

普里戈津死后，普京签署的要求包括瓦格纳成员效忠的总统令指出，所有参加志愿编队的人员，为完成分配给俄罗斯联邦武装部队、军事编队等机构的任务而做出贡献的人员，以及参加“特别军事行动”的人员，都必须宣誓“效忠俄罗斯联邦，勇敢地捍卫其独立和宪法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