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论谈：回顾飞虎队80年 两岸谁有话语权？

今年是“飞虎队”成立80周年。台湾当局破天荒邀请美方现役军官在电视节目中讲述飞虎事迹，并强调美台之间的“新伙伴关系”。而回顾当年以“美籍志愿大队” (AVG) 名义来华参战的“飞虎队”，不但象征二战期间美中并肩作战的情谊，也对二战结束之后，中华民国空军的成立、两岸在台湾海峡的分庭抗礼、以及美台两地时至今日的军事合作，都有深远影响。

而中共近年来也积极争夺纪念飞虎队的话语权，并随着不同时期的政治需要，对飞虎队的历史做出不同的诠释与曲解。在纪念飞虎队成立80周年之际，美国之音《海峡论谈》带观众们了解飞虎队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故事，并通过难得一见、珍贵的飞虎文物，还原历史真相，深入剖析这段飞虎传奇，究竟对当今的美中台关系有何重要性？

《飞虎：陈纳德与美籍志愿大队文物图志》一书的作者彭斯民回顾，飞虎队的队徽是由迪士尼公司设计，但“飞虎”的名字的由来已经无法考证。

他说：“‘飞虎’这个名称是谁先叫出来已经不可考了，来源非常多，但是飞虎这两个字呢，倒是烙在大家的心中，觉得这名字很棒。所以当时其实它有一个大队徽，是两个孔雀抓着一把剑。如果你有机会可以看看陈纳德在1942年8月份Life杂志上面，他头上带的帽子的上面就有那个队徽，那是他们的正章。那个队徽现在很少了，目前全世只剩下九个。我曾经有过两个，现在只剩下一个，（很珍贵。）那迪士尼的tiger呢，他们觉得这个徽会比原来的更有意义，他说你现在设计出这个样子比较像是一只猛虎，飞虎队就是一个猛虎从丛林里面跳出来，去撕毁敌人的心脏。这个意向他交给迪士尼。迪士尼公司当时帮美军很多单位设计队徽，宋子文当时在美国，利用外交关系，希望能在很快的时间设计出来。迪士尼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Roy Williams。罗伊.威廉斯是迪士尼公司的首席动画师，他就把他的概念跟想法告诉了他的手下汉克.波特Hank Porter，就画出了这个样子。这个样子一收到之后，大家非常非常喜爱，它是用孟加拉老虎的样子加了翅膀。宋子文当下就决定要做成一个徽章，发给每一个人。第一次徽章出来的时候是在1942年的2月20号左右，首先做好的个徽章是14k金，只发给阵亡的AVG。所以说他在美国2月20号先发这第一批。至于在中国作战和在缅甸作战的这些，他们是在3月底跟四月初，分两批两份包裹收到。收到之后呢陈纳德非常高兴，就送给了宋美龄，送给了蒋中正，也送给了当时的云南省主席龙云。好像三个看得很高兴都别在身上，到哪里开会都别着，表示说看我们很棒这样子（很珍重）。所以当初陈纳德送给宋美龄的这个Flying Tiger的徽章现在还在，陈列在士林官邸里面，偶尔会拿出来展览一下，我也提供给你们那个照片，你们也看到了。还有一个很特殊的就是光荣退伍令，刚刚跟您说的是合约，当时有319个人加入，真正退伍的，中间还有人可能就离开了，就不适应生活离开，后面留下来是255个人，这255人都会领到一张光荣退伍令，陈纳德还会在上面写评语，对每一个人下的评语都是Excellent。这里面有一张很特别的，就是送给宋美龄的，所以宋美龄也有一张（退伍令），光荣退伍令，因为他封她为荣誉大队长，所以说这两分（这真的很特别）很特别的东西都在士林官邸。”

对于中共近年来也在积极争夺纪念飞虎队话语权的问题，《飞行佣兵：第1美籍志愿大队战斗史》一书的作者许剑虹对美国之音表示，中共对“飞虎队”历史的褒与贬是随着美中关系冷暖而变化的。

他说：“从不同时期来看，比方说它刚建政到尤其是韩战爆发之后，因为中共跟美国就是直接的敌对状态了，再加上陈纳德在内战的时候他组织这个民航空运队去支持国民政府反共，后来到了台湾之后，他大概是全美国你大概找不到第二个比他还支持蒋中正的美国人了，所以说中共对他当然就是恨之入骨了。那个时候把他形容成什么飞贼呀，帝国主义的战争贩子啊，或者是说什么他的飞虎队是专门强奸妇女，然后开飞机扫射中国人啊，不抗日啊，甚至还自己摔飞机，说日本人来了会把自己的飞机摔掉这样子，说他们帮日本人侵略中国或指使日本人侵略中国，说他们是美帝的马前卒，就是把它形容的非常的不好，因为那个时候中共跟美国对峙。等到陈纳德后来去世之后，毛泽东也死了，改革开放了，陈香梅就开始去大陆访问，他是受雷根总统的委托去大陆访问。那个时候大陆跟美国也开始有蜜月期，要一起对付苏联，中共当然就把飞虎队平反了，说他们是英雄。另外他们还要统战台湾的这些老飞行员，他们就开始就跟着过去中华民国的史观，去评价说他们是美中友好的代表，陈纳德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然后那个时候它也为了要切断美国跟台湾的军事交流，比方说那个时候的817公报，所以它也开始拼命的去抢这个话语权，因为它知道说如果把那关系剪断了，美国就会更减少对台湾的援助。大概到2015年都还是这个态度，直到最近美中之间又不好之后。你看去年成都的美国领事馆关掉的时候，驻成都总领事林杰伟跟大陆人道别的时候，又用了飞虎队这个题目去道别。结果小粉红就开始去灌他的网站，说你们飞虎队只是佣兵，你们根本就没有帮中国人，你们不如苏联人。所以你看这三个时期，不同的时空，(中共)根据他不同的政治需要，对飞虎队的历史会有不同的评价。”

《飞虎：陈纳德与美籍志愿大队文物图志》的作者彭斯民收藏了很多陈纳德生前的书信。他表示，这些书信中比较有意思的是1949年之后，他写给友人，提醒他们共产势力在亚洲的扩张。

他说：“比较特别的是在1949年以后，陈纳德写的信大部分都在跟友人提醒他们注意共党势力可能会从苏联开始往亚洲、北韩、中东、欧洲去扩散。所以他大部分的信都是在提醒他所有的政治好友注意，共产党的发迹以及扩散。其中比较特别的就是他里面甚至连反攻大陆的计划都写在里面。剑虹兄说过曾经想要再成立一个复制AVG的IVG，用400多个飞行员再复制一次。其实他写给友人的这封信上也是大概类似这样的情况。他说我们只要利用两个国家，这两个国家一定都很痛恨共产党，一个是南韩，一个就是台湾。”

《飞行佣兵：第1美籍志愿大队战斗史》一书的作者许剑虹认为，纪念飞虎队对台湾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

他说：“我觉得飞虎队是超越军种、超越国籍、超越党派。因为现在台湾也不是国民党执政、是民进党执政，所以这个应该是要我们超越国家、超越党派、超越军种去纪念。现在你看海陆空的军售其实都跟这个有关系。所以我觉得不能忘记当年美军还有后来中华民国空军通过黑猫、黑蝙蝠中队各个传承和延续下来。”

（美国之音记者尹暄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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