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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11月 1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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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抵制金馬獎第四年 香港電影陰影中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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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金馬獎即將在本週六登場。儘管香港當局批評金馬獎「政治化」,呼籲影人參加「務須三思」,港片仍在本屆金馬獎入圍豐碩。少了中國主流電影的第四年,香港電影在本屆金馬獎佔有不只一席之地,如何理解背後意義?

(德國之聲中文網)第59屆台灣金馬獎頒獎典禮週六(11月19日)將在台北國父紀念館登場。這座被譽為「華語奧斯卡」的電影獎項4年前因「台獨」風波遭北京抵制,至今鮮有中國主流電影的參加。中國遠離的同時,香港電影卻似乎在金馬獎展現越來越強的存在感。

本屆金馬獎共有7部香港電影入圍、共提名28個獎項,包含劇情片《智齒》、《緣路山旮旯》、《窄路微塵》、《白日青春》、《燈火闌珊》、紀錄片《憂鬱之島》與《黑牆》。其中,警匪推理動作片《智齒》斬獲14項提名,堪稱入圍最大贏家。

長年研究華語電影、台灣政治大學傳播學院的助理教授李政亮告訴德國之聲,從入圍來看,香港電影在這一屆金馬獎的存在感是「比較強的」。對此,金馬執委會執行長聞天祥也曾向媒體表示,今年香港電影報名量多過去年,「港片的入圍情況,應該是這5年來最好的一次。」

除了入圍豐收,本屆評審團主席由香港知名導演許鞍華受邀出任。這也是金馬獎爆發「台獨」風波後,首次有非台灣影人擔任評審團主席。上一次擔此重任的,已是2018年金馬獎的中國知名演員鞏俐。

2018年的金馬獎,鞏俐擔任評審團主席,李安則是時任的金馬執委會主席。

《智齒》的尷尬

政治陰影在4年後持續籠罩。本屆入圍名單公布前,香港影業協會在9月發信給協會成員,批評金馬獎「把政治與電影混為一談」、「沾污電影的獨立藝術性」,警告會員若要參加金馬獎,「務須三思,以免殃及池魚。」中國國台辦發言人朱鳳蓮也說,「支持能夠促進兩岸同胞相互理解和相互認同的交流」,但「賦予政治色彩的活動」另當別論。

對於許多香港影人來說,參加金馬獎仍是尷尬的難為決定。憑藉《智齒》入圍「最佳女主角獎」的熱門影后人選劉雅瑟,其經紀人表態:「劉雅瑟不會出席金馬獎。」儘管未解釋原因,但外界大多揣測與政治因素有關。

目前尚不清楚有誰將出席金馬獎頒獎典禮。憑藉該片入圍「最佳男配角獎」的李淳、知名導演李安的兒子可能成為該劇組的少數出席者。

香港電影工作者總會發言人田啟文告訴德國之聲,他樂見《智齒》這次在金馬獎獲得眾多提名,以及香港電影在金馬獎「百花齊放」。他說,金馬獎一直是香港電影業界重視的其中一個世界獎項,「只是近年投資方多了考慮,參與金馬獎的意欲較往昔為低。」

李政亮則分析,《智齒》仍是中港合資電影,加上鄭保瑞本就有北上合拍片的經驗,「多少還是會擔心」,「香港電影從業人員變得大家在猜,那底線大概會是什麽」,反而是金馬獎,由於本身已經歷經過很多政治風波,本身倒是不會有太大的波瀾。

至於香港影業協會的示警,未來會否影響香港影人出席金馬獎,目前尚無法確定。田啟文在接受德國之聲採訪時表示,「影協向會員提出的溫馨提示並非今年才提出」。他說,「台港主流的電影投資者均明白影協的温提用心。各持份者均以平常心看待,暫沒有看到對香港電影從業者的影響。」

獨立電影另闢蹊徑

相較於商業電影的包袱,獨立製作似乎出路更加靈活。入圍「最佳紀錄片獎」的《憂鬱之島》,是香港年輕導演陳梓桓的第二部長片。電影揉和香港六七暴動、文革逃港潮、八九民運三個不同的歷史時空,以及從雨傘運動到反送中運動的當代事件,透過虛實交錯的手法探問香港身份認同,是繼去年《時代革命》後,又一部觸及香港社運的紀錄片入圍金馬大獎。

「我第一部長片到現在5年,其實一直都覺得金馬獎是華語電影界一個比較大的平台,可以讓更多人看到這部電影,我覺得這個是很重要。」陳梓桓告訴德國之聲。

在被問到香港影業協會的「溫馨提醒」是否影響他參加金馬獎的意願時,陳梓桓則表示,此事對於自己「是特別沒有影響的。」他解釋:「很多電影人考慮的,是因為他們電影要在中國大陸上映,然後在香港上映也能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於我這個獨立電影來說,我根本在香港可能已經上映不了了,其實從來都沒有這個考慮。」

2021年,香港《電影檢查條例》因應《香港國安法》的實施而進行了修訂,許多被認為觸及敏感議題的電影在香港淪為「禁片」,包括《時代革命》與《憂鬱之島》皆未能在港公映。

探問身份認同 港台有共鳴

只要觸及香港認同運動的電影在香港都難以公映,電影評論者李政亮告訴德國之聲,「它只能在海外被了解,在海外跟當地的觀眾去進行對話,讓大家去了解現在的香港」,於是「台灣金馬獎就變成一個很重要的平台…因為台灣社會本身有類似的情境,面對中國因素等等,好像台灣社會很自然地願意去接納香港電影。」

陳梓桓則表示,儘管港台兩地歷史非常不同,但可能都面臨共同的叩問——「香港可能最近10年開始有更多的在想,『香港人』的身份是什麽」,「台灣人也會問『台灣』是什麽?」這也是《憂鬱之島》在思索的問題。

而對於香港創作環境的變化,陳梓桓坦承:「當然我會失望,因為我的片很想在香港讓更多香港的觀眾看到,現在差不多不可能」,但他仍保持樂觀。

「特別是對於香港獨立電影的這一塊,因為我們不再對工業電影有一種幻想吧。」陳梓桓說,從前香港電影人可能會思考,未來發展會在市場龐大的中國大陸,但就他所知,現在對於經歷過2019年的年輕導演來說,「這方面思考的其實真的沒有很多」。

陳梓桓認為,隨著社會變化,香港電影創作者也會跟著重新思考創作方式與未來出路。改變之下,「我覺得會有更好的電影出現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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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 德国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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