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内部混入中国特工？专家：北京借推特收集异议人士信息

国际社交媒体平台推特的前安全主管称，至少一名中国情报机构的特工潜入推特公司工作，这可能导致中国能够访问有关用户的敏感数据。与此同时，推特高管被曝曾经承认，该公司与中国市场的经济利益关系会影响中国网民的自由和安全，但仍有来自中共官媒广告成为这一平台上的漏网之鱼。

FBI曾通知推特：公司混入中国特工

向美国国会举报推特不当作为的网络安全专家皮特·扎特科（Peiter Zatko）星期二（9月13日）在国会参议院作证时表示，推特的安全漏洞问题非常严重，甚至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他指责推特“十多年来始终落后于行业安全标准”。

共和党联邦参议员查克·格拉斯利（Sen. Chuck Grassley, R-IA）在听证会上披露，美国联邦调查局曾告知推特，公司员工中至少有一名中国特工。扎特科说，他是大概在被解雇前一个星期了解到这一情况的。他说，这虽然令人不安，但他和其他许多人都深知推特的状况，查出安置在内部的外国代理人是很难的，而对外国情报部门来说，“在公司内部有外国代理人是非常可贵的。”

扎特科回忆起与一位推特高管的谈话，他说他担心公司内部有外国代理人。这位高管回答说：“好吧，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再多有什么关系？”

据扎特科透露，印度政府也曾在推特的印度办公室安插特工。另外，今年8月，一位被控为沙特阿拉伯从事间谍活动的前推特主管在美国旧金山被判犯下6项刑事罪。

目前尚不清楚被指控的中国代理人是否仍在该公司工作。与此同时，其他在推特工作的高级技术人员说，推特的招募过程对新人的安全审查并不严格。

在2014至2016年间在推特公司负责工程的前高级副总裁亚历克斯·罗特（Alex Roetter）星期三在参议院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委员会的一场听证会上说，推特招募过程中的安全审查机制只是一般的例行公事。他说：“据我所见，我不认为这个（招募）过程可以对抗（外国）政府安插间谍的威胁模式。”

专家：中国间谍混入威胁用户安全

专家担忧，中国间谍混入推特将威胁全球互联网用户的隐私和安全。

美国智库德国马歇尔基金会（German Marshall Fund）旗下的保卫民主联盟（Alliance for Securing Democracy）分析师爱迪恩·苏拉（Etienne Soula）说，如果扎特科有关中国间谍潜入推特公司内部的说法属实，这意味着中国情报机构可以搜集那些中共感兴趣的人士的信息，例如活动人士、研究人员等。

他通过电子邮件对美国之音说：“考虑到中国当局过去骚扰中国境外政治反对派的历史，这名特工可获得的信息可能会对全球政治活动人士的安全和福祉产生负面影响。”

总部位于华盛顿的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Victims of Communism Memorial Foundation）的高级研究员兼中国研究事务总监郑国恩（Adrian Zenz）对美国之音说，推特不负责任的行为、将利益置于安全之上的做法给用户的通讯带来危险，尤其是对于中国等专制国家的网民。

他说：“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疏忽，应该立即纠正。推特需要向用户保证，会采取一切必要步骤来解决这一问题。”

另一方面，苏拉还说，中国政府对推特的情报侦察还将帮助北京了解如何更有效地利用这一平台进行信息宣传，例如学习让推文“疯传”的手段，以及如何避免让自己的帐号被贴上“国营媒体”的标签。

中国已成推特最大广告收入源之一

尽管中国政府在国内以“网络防火长城”将推特等国际社媒平台屏蔽在外，但在墙外，中国政府及其有关联的实体却试图利用推特施加海外影响力，并不惜砸下重金。

路透社周二（9月13日）报道说，中国已经成为该平台海外广告市场增长最快和美国以外收入的最大来源之一。

推特公司从2019年开始，禁止刊登政治广告和国营媒体广告，但同年8月规定，“专门用于娱乐、体育和旅游内容”的国营媒体可以得以豁免这项禁令。今年3月，这项豁免也被取消，禁止所有国营媒体在推特上做广告。

但是，路透社说，2020年至2022年36份公开的政府招标、预算文件等文件内容显示，中国各省市、各区的地方政府和中国共产党宣传部都曾在推特购买宣传广告。今年3月以来，几十则来自中国政府和官媒的广告突破了推特的禁令，在这一平台上赫然出现。

代表艾奥瓦州的联邦参议员格拉斯利在听证会上说，中国在推特平台上做广告，可想而知的是这些广告把用户带到某一个网站，中国政府可以借此收集大量数据。

格拉斯利问推特“吹哨人”扎特科：“就主张民主的中国公民而言，推特是否会因为允许中国在平台上做广告而危及他们的生命？”

扎特科回答说：“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道理的担忧，这是推特内部员工向我提出的一个担忧。”

据路透社报道，扎特科在提交给国会的一份书面指控称，“推特高管知道接受中国资金有可能危及中国用户的安全”。这份指控还说，由于“推特过于依赖这一收入来源，除了试图增加收入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路透社强调，无法独立证实这一指控的真实性。

扎特科表示，推特很难记录和追踪平台上可疑活动。他说，基于他10年在后台工作的经验，他所看到的令人不安的事情之一是缺乏内部识别自己系统内不适当访问的能力。

札特科说，推特缺乏日志记录，无法查看他们在做什么、正在访问什么信息或控制他们的活动。“他们当然缺乏寻找外国情报机构并自行揭露他们的基本能力。”

推特公司否认扎特科的这些指控。一名发言人对路透社表示，听证会“仅证实扎特科先生的指控充斥着前后矛盾和不准确之处。”

推特发言人还说，推特的招聘过程不受外国影响，数据访问是通过背景调查和监控和检测系统进行管理的。

美国之音也试图联系推特，但至截稿前尚未得到回应。

扎特科今年初被推特解职，后于7月初向国会、司法部、联邦贸易委员会和证券交易委员会等部门提交了举报人投诉。他最严重的指控之一是，推特向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FTC）宣称，已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保护其用户的安全和隐私，这一说法不属实。

（美国之音记者杰西对本报道亦有贡献）

转载自 美国之音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