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回忆前白俄罗斯总统谈苏联、普京与乌克兰

前白俄罗斯领导人斯坦尼斯拉夫·舒什克维奇本星期逝世，享年87岁。他的离去带走了苏联的一段历史。 精明老练的舒什克维奇为苏联盖棺入土敲入了最后一颗钉子。在1991年的严冬，他与乌克兰领导人列昂尼德·克拉夫丘克、俄罗斯领导人鲍里斯·叶利钦一道在白俄罗斯的别洛韦日森林签署了成为苏联死亡证书的文件。

舒什克维奇的专业出身是物理学家，他说话轻声细语，所到之处，妻子总是陪在身边。他从来也不为苏联的解体而后悔。他回忆说，签署别洛韦日协议是“光荣事迹”。他的家人一直在政治上受到苏联压迫，他的祖母是天主教徒，让他学会说波兰语。 他在其白俄罗斯的别墅中走完了人生最后旅途，目睹了亚历山大·卢卡申科政权的残暴。他在1994年失去权力，输给了卢卡申科。很难想象他对自己国家未来的感觉。1991年，在他当选的那一天，白俄罗斯采纳了白红白双色三条式的国旗，而这面国旗后来被卢卡申科废除了，如今，白红白双色三条旗帜已经成为抗议卢卡申科政权的象征。 我们肯定知道的是，在他此生的最后时日，他不相信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有可能会对乌克兰发动全面进攻。2016年，在华盛顿进行的一次长时间采访中，他对我谈到了这一点。我们使用了不同的母语，他说白俄罗斯语，我讲乌克兰语，而我们完全都能听懂对方。 舒什克维奇认为，前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任命普京做他的继任人是犯了关键错误。 “我认为叶利钦任命普京是犯了错误。但这是克格勃职业人员做的非常充分的准备，他们知道如何操弄人。普京被描绘为(前圣彼得堡市长阿纳托利·)索布卡克团队的人，是一位有文化的律师，是一位显示能够好好管控克格勃的人。 “但是，这个组织很快丧失了它的职业性，不再是一个关心国家安全的架构，很快成为一个关心其领导人福祉、关心那些领导人的政客的腐败架构，”他在采访中对我说。 当时，乌克兰东部地区的战争已经持续几年了。当被问到如何能够停止乌东战争时，舒什克维奇说，战争将会持续很长时间，只要普京掌权，就不可能停止。 他说：“普京现在处在一个不能后退的位置。他所有的民望都基于他在继续斯大林、彼得大帝和列宁的事业的事实。这些人毕竟都是皇帝。俄罗斯希望成为一个帝国，很多俄罗斯知识分子希望这样。”

他还说：“那种克里米亚其实是俄罗斯的、一直是俄罗斯的、他们是将其收回的这种说法绝对是荒唐的。这说明了俄罗斯民众高度的政治无知。这种高度的政治无知希望维持俄罗斯现政府。” 世界不应当忘记他的政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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