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防疫官员“改口”：试不起“不清零”的代价

上海封城持续近半个月，疫情仍在扩散，10日新增本土感染个案26087例，再创新高。曾承诺不会封城、上海市疫情防控领导组专家吴凡“改口”表示，“有人认为可以在‘清零’和‘躺平’之间选择第三条道路，即允许病毒低水平流行，‘这是行不通的’。”

作为拥有上海市疫情防控领导小组专家组成员、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副院长、上海市重大传染病和生物安全研究院院长等众多头衔的吴凡，因曾于3月26日宣称的“上海不能封城”言论，成了此次上海疫情沦陷时备受争议的焦点人物。

26日，吴凡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我们之所以采用这样一种重点区域+非重点区域，核酸检测+抗原自检的方式，这是上海目前的一种探索。这种探索可以说也是被逼出来的，第一个特点就是病毒传得快，通俗来讲跑得快，这是病毒的一个特点。第二个特点就是城市的特点，也是上海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做出的决断，上海城市特点是什么？我也看到网上有人建议，咱们就下定决心封上3、5天，封上一周不行吗？不行，为什么不行？因为上海我们这个城市承载了不仅仅是上海人民自己的上海，我们这个城市还承载了在全国经济社会发展当中承载发挥了重要的功能，甚至于对全球经济都有影响。大家可以想想，举一个例子，如果我们这个城市停下来，东海上就会多出很多漂在海上的国际货轮，就会影响整个国家的经济和全球的经济。全部的上海市民应该有这样的大局观。

然而上海在3月28日宣布“半封城”，原定4月5日解封，但当局当日即宣布实施无限期封控管理。

4月9日，吴凡的一番言论再度被关注。吴凡说，“无论从病毒本身的特性，还是从人群免疫的背景，抑或从抗疫‘武器’的技术储备，现阶段，必须坚持‘动态清零’不动摇。” 这句话呼应了“清零大臣”、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本月2日赶赴上海后，面对已民不聊生局面，说出的“动态清零总方针不犹豫不动摇”。

吴凡9日称，有人认为可以在“清零”和“躺平”之间选择第三条道路，即允许病毒低水平流行，这是行不通的，第一病毒进来后就清除不了、长期存在，“今天你可以对付Omicron，明天对付其他变异株还行吗？第二是技术问题，是否有足够的措施能保证不挤兑医疗资源，长期处在可控的水平？”

“有人就问过我，我们有没有剎车机制，假如会有一万人感染，让一万人不是出现在一个星期里，而是出现在3、4个月里，那就不会挤兑医疗资源了。”吴凡不认为有所谓的“剎车机制”，因为当病毒在人群中蔓延后，随时可能失控，控制“低水平流行”实际上不具有操作性。还有人说能否在医疗资源好的地方试验“低水平流行”？吴凡认为，试不起，退一万步讲，即使在医疗资源充足的地区试验，做到了低水平流行，还是挡不住外溢的风险，“无症状感染者这么多，随时可能外溢到其他地方，医疗条件不够完备的地方又怎么办？所以行不通。”

吴凡指，在实现“动态清零”的过程中，应因地制宜、因时因势采取防控措施，努力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防控效果。

然而，在今年以来爆发的新一轮疫情中，西安、吉林、长春和上海先后成为疫情重灾区，地方当局为了压制疫情先后采取了极端化封锁控制的手段来应对，在这个过程中，有患有其他疾病的患者因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亡、在以防疫为名下将未成年人甚至婴儿强行与父母分开隔离，主人被带走隔离后家中宠物被防疫人员活活打死等乱象频发。

随着上海疫情形势不断严峻，中国不少省份地区的防疫政策如条件反射式一般升级，“带星”城市如同被贴上“可能带病”标签，“时空伴随者”已经不能够展示出各地政府对防疫的忠诚，各地防疫草木皆兵，“生命探测仪”已不再是紧急救援下的希望，而成了防止人类“出逃”的“捕猎”神器。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萧瀚日前在个人社交平台发表批评中共当局防疫政策的文章，直斥当局不是在防疫而是在制造灾难。然而该贴发出后即遭秒删。

4月8日，财新刊载了一篇“人口与经济”专栏作家梁建章撰写的文章《生命损失最小化的防疫策略》，文章通过不同防疫策略对人均寿命的影响，分析如何平衡收益和代价，进而选择最小生命损失的策略。作者在肯定清零政策两年来取得成就的同时，也对病死率低于流感的奥密克戎病毒继续推行防感染政策提出质疑。不过，中国官媒人民日报公众号转载该文后又删除了文章。

同日，中国抗疫“神话”专家钟南山发声，称这次上海疫情出现的大面积扩散，是因当地防控措施的准备不够充分。其指，尽管全球很多国家对于疫情已经“全面放开”，但“完全开放不适用中国，中国会在动态清零中逐步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