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投稿
星期六, 3月 26, 2022
Tuktuk,极速新闻!

香港记者近距离观察乌克兰战事 报道苦况与希望

滚动 国际 港澳台

乌克兰战事已经持续一个月,未见有终结迹象。全球各地都关注当地情况,包括香港记者亦有到乌克兰及邻近的波兰采访,近距离观察战事的发展及难民的状况。在乌克兰采访的香港记者陈子煜谈到当地的危险和守望相助,而在波兰的胡戬则看到难民的苦况与希望。

被俄军炸毁的一个乌克兰文化中心

乌克兰战事已经持续一个月,未见有终结迹象。全球各地都关注当地情况,包括香港记者亦有到乌克兰及邻近的波兰采访,近距离观察战事的发展及难民的状况。在乌克兰采访的香港记者陈子煜谈到当地的危险和守望相助,而在波兰的胡戬则看到难民的苦况与希望。

身在乌克兰首都基辅大约一个星期的香港记者陈子煜,在接受访问期间,忽然说要暂停一会,原来是旁边的日本纪录片记者提醒他,已经是晚上七时,要把灯光调暗,以防有狙击手对他们开火,或有任何危险。

他说:“晚上八时宵禁之后,政府强烈建议要关灯,举例说,如果你跟我做FaceTime访问,这里的八时之后你根本不会见到我,因为我会关灯了。”

他说,他之前身处乌克兰西部最大城市利沃夫(Lviv),当地聚集过千名记者,但很多不会再向东边进发。虽然当地也时常有空袭警报,会令人有恐惧感,但不少人生活如常,可以买咖啡和去餐厅吃饭。

但当他转到基辅,见到市内的商业活动近乎是零,只有超级市场在运作。在每天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的宵禁令下,超市五点就会关门。据他观察,基辅是大城市,在战火下,接近一半人口已经离开逃难,街上很少小孩。市面不至于严重炸烂,但到处都是受震波影响碎裂的玻璃。

他在基辅见到最多的,是由当地部队设立的路障,驾车每五分钟左右就会遇到一个,要检查他的证件。因为有不少所谓的“破坏者”(saboteurs)偷偷进入市内,拍摄路障位置,或者偷运武器。

基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实施军事宵禁,时间由24到36小时不等。陈子煜住身处基辅外围的伊尔平(Irpin),之前战况甚为激烈。他说,他持有国际记者联盟的证件,又有乌克兰国防部的记者认证,虽然在军事宵禁期间可以出外,但路上的军人都会劝告他回到安全地方。

他说:“你可以说这里整个气氛都比较紧张,宵禁期间整个城市实在太静了,间中会听到零星枪声。”

陈子煜说,开战初期市民在地铁站暂避的情景已经不复再。留下来的人都会在不同形式上帮忙,比如是帮助军队,为他们煮食。现时乌克兰西边到基辅的铁路仍在运作,货品仍然能够运入基辅,虽然很多东西缺货,但超市还可以买到烟肉。

他说:“因为开战的第一个星期,市民是比较恐惧。但是现在还留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准备。”

“在这边待得久了,如果你过来住两天,你就会分得清是哪边开火,是乌克兰军或是俄军开火,是开什么火,认真想起来都颇荒谬,这里的人懂得是步枪声、手枪声还是炮火声,哪一方开炮,有没有击中什么都听得出。”

炮火容易分辨,怀疑是俄罗斯放出的“假新闻”反而是难题。陈子煜说,经常会有传言说,俄军今天会攻进基辅,明天会使用核武器,导致人心惶惶。战事已经持续一个月,不少人相当厌战,希望丈夫、男朋友、儿子、孙子早日回家。

除了乌克兰人保卫国家,也有外国人入境参军。陈子煜坐通宵火车入境,车上有一个西班牙人和一个荷兰人希望帮忙作战,两人都有接受过军事训练,但感到资讯混乱,不清楚应该申请什么文件,或去哪里报到。陈子煜说,荷兰人终于到基辅军营报到后,被问到有没有实战经验,他答没有。

他说:“那名长官就跟他说,你可以回家了,我们不需要你。”

而西班牙人有在伊拉克服役的经验,于是就被接受。陈子煜说,把不同国家不同背景的人纳入指挥体制是一件难事,同时不少乌克兰人想参军,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接受。

进入乌克兰的人少,逃离乌克兰的则有高达300万人,当中有200多万到了邻近的波兰。香港记者胡戬从台湾出发,在3月18日到达波兰。他有一次在乐斯拉夫(Wrocław)的车站见到一个乌克兰难民,看似是终于到达了他要到的目的地,看到了希望。

胡戬说:“他走到义工的旁边,义工叫他来喝点东西。他立刻崩溃了,哭了出来。”

胡戬说,通常难民来到华沙后,数日后等到相关文件就会离开,转到下一个地方。他听过当地教会人士说,现在离开乌克兰的,都有一定经济能力,比如一些难民,有亲人在外地,清楚自己要去哪里。也有些是一群难民,当中有处事成熟的人,清楚要申请什么文件,问题不大。

但他也见到,有一家难民,包括妈妈、12岁的女儿和4岁的弟弟,在华沙中央车站住了八天,是一件颇罕有的事。因为想留在波兰的人,应该不太难找到热心的波兰人接待他们回家。

他也见过两个个乌克兰少女,身上没有护照,想转到加拿大,因为有亲人在那里,但又没有他们的联络方法。在难民营,有西班牙义工建议少女去西班牙,结果她们接受了。但胡戬担心,她们不懂西班牙语,连西班牙首都在哪的基本知识也没有。

令胡戬感到庆幸地的是,他访问了几位乌克兰母亲,都说到了波兰几天,小孩子已经安排到幼稚园上课。

胡戬曾经采访香港2019年抗争运动,形容华沙中央车站仿如香港理工大学被围困时的情况,车站内全都是人,有一阵酸醙味道。他指的是,一群人被逼暂时在一个地方逗留,卫生情况不太好,四处都是外界捐赠,给难民使用的物资。

他说:“我觉得是有一种香港理大的既视感,尤其是看到那些物资站。我有去不少难民营,看着那些物资站,完全是理工大学和中文大学的样子。”

“人家要打仗才会出现这样的资源站,这样的规模,我们2019年的时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出现类似的场面呢?”

他又说,他跟难民介绍自己时,会说自己是来自台湾的记者,慢慢跟对方谈了一会,才会透露自己本来是住在香港,后来才因安全原因搬到台湾。

他说:“我觉得乌克兰难民是知道台湾的事的,谈起台湾他们都会有反应,谈到香港,他们都知道香港发生什么事。我问问题时,少不免要谈一谈我自己的经历,所以其实他们对于香港的事是有认知的。”

胡戬回想到,他自己很在意问关于乌克兰人身份的问题,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跟俄罗斯人是有分别的。有些人会答,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小说,或是听过的歌。

他说:“昨天有一个人跟我说,因为他妈妈是说乌克兰语的,但他从小看的电视都是传播俄罗斯的刻板印象,会灌输讲乌克兰语就是贱种、讲乌克兰语就是垃圾、讲乌克兰语就是没有文化,他就觉得,没有理由,我妈妈自小就讲乌克兰语,为什么我妈妈说的语言就是没有文化,就是贱种和垃圾呢?这引起他做研究,慢慢发觉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这是刻板印象,他们是想令我们觉得自己不是乌克兰人。”

转载自 美国之音中文网

订阅评论
提醒
guest
0 评论
内联反馈
查看所有评论